发布日期:2025-03-07 16:42 点击次数:154
林语堂曾说:“只要有一壶茶,中国人到哪儿都是快乐的。”从神农尝百草的传说,到陆羽著《茶经》的匠心;从长安城里的茶马互市,到江南烟雨中的一盏清茗,茶,早已超越了饮品的范畴,成为中国人精神的隐喻。
中国茶道,究竟是什么?是唐宋风雅的点茶技艺?是明清文人的松间独饮?还是街头巷尾的一碗粗茶?或许,答案就藏在千年的时光褶皱里——茶道,是中国人对自然的敬畏,对生活的凝练,对心境的雕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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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唐宋:茶道的繁花似锦唐代以前,茶是药,是食,是祭祀的贡品。直到陆羽写下“茶之为饮,发乎神农氏”,茶才真正成为一门学问。唐代的煎茶法,讲究“三沸”:一沸如鱼目,二沸如涌泉,三沸如腾波。文人雅士以茶会友,以诗佐茶,白居易便写下“坐酌泠泠水,看煎瑟瑟尘”。
宋代将茶道推向极致。点茶之风盛行,蔡襄在《茶录》中细述“碾茶为末,注之以汤,以筅击拂”,茶沫如雪,浮于盏面。宋徽宗更在《大观茶论》中推崇“茶以清、和、淡、洁为韵”。彼时的斗茶,比的是茶色、水痕、香气,一盏茶里,尽是人间风月。
然而,宋代的茶道太像一场盛宴——华美却繁复,高雅却疏离。直到明朝,茶才褪去浮华,回归本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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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明朝:大道至简,茶归人间明太祖朱元璋一纸诏令“废团改散”,终结了碾茶成末的时代。从此,芽叶舒展,清水瀹茗,茶事从庙堂之高,落入江湖之远。
明人喝茶,讲究“清饮”。屠隆在《考槃余事》中写道:“茶有真香,不可杂以花果。”一壶泉水,几片新叶,便是茶味之本。张岱夜访闵老子,为求一壶好茶,不惜“三更叩门,五更煮水”,只因“茶性必发于水,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,茶亦十分矣”。
但简单,并非潦草。明人对“水”的挑剔近乎苛刻:玉泉山的清冽、惠山泉的甘甜、梅雨水的莹澈,皆需“活、轻、洌、甘”。文震亨在《长物志》中感叹:“山水上,江水中,井水下。”一瓢水,一盏茶,皆是天地的馈赠。
明人的茶道,是独坐山间的清寂,是二三知己的闲谈,是“琴棋书画诗酒茶”与“柴米油盐酱醋茶”的交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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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茶道之境:人在草木间中国茶道的精髓,不在技法,而在心境。
唐代禅僧皎然有诗:“一饮涤昏寐,情来朗爽满天地;再饮清我神,忽如飞雨洒轻尘。”茶与禅,自古相通。赵州和尚一句“吃茶去”,道破了“平常心是道”的玄机。
明人陈继儒说:“一人得神,二人得趣,三人得味。”独饮时,茶是照见内心的镜子;对坐时,茶是心意相通的桥梁。文徵明画《惠山茶会图》,苍松翠柏间,童子煮水,高士论道,茶烟与山雾缭绕,分不清是人在品茶,还是茶在渡人。
茶道的至高境界,是“物我两忘”。 李渔在《闲情偶寄》中写道:“饮茶之时,心无一事,闲看炉烟起灭。”一席茶,一窗月,一心清静,便是人间好时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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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雅俗之间:茶道的烟火气中国茶道,从不是文人墨客的专属。
《清明上河图》中,汴河两岸茶坊林立,贩夫走卒歇脚解渴;老舍笔下的老北京茶馆,一碗大叶子茶,就着花生瓜子,听一段《三国演义》,便是百姓的乐事。
清代《扬州画舫录》记载,扬州茶肆“晨起坐客满堂,水沸声、谈笑声、棋子声杂然”。茶,可以是紫砂壶中的龙井,也可以是粗瓷碗里的茉莉香片。
雅与俗,本是一体两面。 张岱在《陶庵梦忆》中忆及茶馆:“泉实玉带,茶实兰雪,器皿时涤,无秽器。”即便是市井之地,亦有一份对洁净的执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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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、现代茶道:传承与新生今日的中国茶道,既有古法的坚守,亦有创新的包容。
潮汕功夫茶,依然延续着“关公巡城”“韩信点兵”的仪式;武夷山的茶农,遵循古法制岩茶,炭火烘焙,昼夜不熄。而都市中的年轻人,以冷泡茶、茶咖融合,重新定义“茶”的边界。
但无论形式如何变化,茶道的本质始终如一——以茶为媒,见天地,见众生,见自己。 作家周作人说:“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,清泉绿茶,用素雅的陶瓷茶具,同二三人共饮,得半日之闲,可抵十年的尘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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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、茶道即人道中国茶道,不是高悬的教条,而是生活的艺术。
它可以是苏轼雪夜汲江煎茶的孤傲,可以是汪曾祺逛菜市场顺带买把茶叶的随性,也可以是寻常人家饭后一杯解腻的熟普。
茶道,是繁复与简单的平衡,是风雅与烟火的交融,是“拿起”与“放下”的智慧。 正如明人冯可宾所言:“茶宜静,宜淡,宜独,宜知己。”
一叶茶,沉浮千年。而我们,只需捧起杯,饮下这片刻的清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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